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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布时间:2019-09-28浏览:


這片刻間,玄衣少女脫口歡呼,繼而又失聲尖叫,加上薛娘截口之言,與那仇華的諷言諷語,可真將蔡昌義弄糊塗了。

只見華雲龍長長籲了口氣,挺身朝那玄衣少女走去,道:“姑娘!你別傷心,事情的究竟,我已略略測得一些眉目,那與姑娘無關,至於令尊之事,往後在下尚能盡力,決不推辭,眼前請你先走一步……”

話猶未畢,忽聽那仇華哈哈大笑道:“姓華的,這檔子事,你又要插上一腳麽?”

華雲龍不予置理,迳自接道:“姑娘,在下言出由衷,華家的子弟,決不做食言背信,辱沒家聲的事,你請走,此間事由我料理。”

玄衣少女泫然欲泣,未置可否,薛娘仍是一臉寒霜,並無退走之意。

只聽那仇華冷聲一哼,道:“由你料理?哼!你自顧不暇,還要越俎代庖,管別人的閑事?”

目光一顧另一錦衣少年,又道:“老五,咱們上,死活不論。”

掄臂一掌,飙然朝華雲龍側背擊去。

華雲龍身子一轉,避過急襲而至的掌風,峻聲喝道:“且慢!在下有話要問。”

只聽“嗆啷”一聲,錦衣少年撤出長劍,一劍橫掃,朝華雲龍攔腰揮去,冷聲道:“陰間不少糊塗鬼,多你一個,又有何妨。”

口齒刻薄,劍勢淩厲,這一劍去勢如電,威猛無比,大有一劍傷人之勢,玄衣少女瞥目之下,不覺一聲驚叫,瞪大了眼睛。

華雲龍倒是毫不在意,左手一揮,掌風急襲,直朝來劍撞去,口中喝道:“你是什麽人?講個清楚再打。”

那仇華一掌落空,反臂一探,順勢執劍在手,一招“千里揚帆”,振腕刺主,道:“仇華,你可聽清啦?”

仇華?那錦衣少年也叫仇華,那豈不是第三個仇華了?

華雲龍心神一震,左脅險險中了一劍,蔡昌義一見大急,正待騰身而起,撲出解救,忽聽玄衣少年失聲叫道:“華公子接劍。”

話聲中,她那光華閃閃,長不遺尺的短劍疾若掣電,猛朝仇華背後飛來,那仇華不遑傷敵,連忙撤招收劍,橫跨一步,避了開去。

蔡昌義心頭一寬,不覺忖道:此女與華老弟有怨,卻又對華老弟有情,這倒是“道是無情卻有情了”。

心中在想,目光卻未敢稍瞬,只見那短劍去勢依舊,華雲龍眼看不能不接,急切間右臂一探,那光華打門的短劍,已被他緊緊夾在食中兩指之間。

一劍在手,華雲龍宛如猛虎添翼,但見他短劍一揮,頓時展開一輪強攻,將那兩個仇華逼得連連後退不已。

攻勢中,華雲龍暗暗忖道:武林之中,那里來許多仇華?錦衣少年被稱爲老五,馬臉漢子該是老三啦?我且放他一馬,看看他們的武功路數,再作道理。

他這樣一想,頓時裝作內力不繼的模樣,劍勢緩了一緩。

高手過招,焉能有一絲怠慢?

兩個仇華,其武功均是已登堂奧之人,只因一著怠忽,便自失去了先機,屈居下風,如今眼見華雲龍劍勢一緩,這乃是千載難逢的平反之機,怎肯輕易失之交臂?

只見他二人臉露喜色,劍勢一緊,“刷刷刷”連攻三劍,頓時扳回了優勢。

他二人原先處於下風,劍法不能展開,此刻扳回了優勢,二柄長劍,霎時宛如遊魚得水,得心應手的活躍起來。

果然,他二人的劍法辛辣有余,沈穩不足,配合施展,更見詭異多變的特性,與那洛陽仇華所使的劍法如出一轍,

試了二十余招,華雲龍暗暗忖道:劍法一致,乃是藝出同門了。但不知同名同姓的仇華共有多少?

他忽然振腕一劍,朝那身著錦衣的仇華劈去,同時峻聲道:“講?爾等可是‘玄冥教’主的門徒?”

這一劍猶如天外來虹,勁急銳猛至極,錦衣仇華心神一震,不覺退出了一步。

馬臉仇華猛一上步,劍尖挽起一片寒芒,不顧一切,迳朝華雲龍背後三大要穴點去,目的在解那錦衣仇華之危。

殊不知拼命救人,自己的空門必將大露,但見華雲龍猛地一旋身,短劍一揮而至,倏然間,但覺頂門一涼,他不覺駭然怔住。

華雲龍一笑而退,道:“請問,在下的劍勢下沈三分,後果如何?”

後果如何?那是不用問了。

馬臉仇華頭皮一炸,全身冷汗直冒,深深吐了一口冷氣。

華雲龍微微一笑,接著又道:“我請問,令師座下,同名同姓的仇華共有幾個?”

馬臉仇華如受催眠,脫口道:“八個。”

華雲龍臉色倏寒,道:“八個人同一姓名,那是正對咱們華家而來,令師與華家有仇麽?”

馬臉仇華蓦地一怔,這才警覺已經失言,頓時臉色灰敗,驚慌失措的無詞以對。

錦衣仇華忽然亢聲道:“老三,一句是講,八句十句也是講,既然已經講了,知道的咱們講吧!”

華雲龍雙眉軒動,暗暗忖道:“師兄年紀仿佛,姓名相同,彼此的稱謂,毫無大小之分,其師的爲人不言可知了。

心中在想,口中言道:“閣下不失是位漢子,請問‘玄冥教’的總壇設於何處?”

錦衣仇華道:“本教尚未開壇,開壇之日,定會遍傳武林帖,通知你們華家。”

華雲龍將頭一點,道:“洛陽司馬大使夫婦可是你們遣人所殺。”

錦衣仇華道:“是……”

馬臉仇華緊接著道:“不是。”

華雲龍目光一棱,沈聲喝道:“究竟是與不是?”

馬臉仇華道:“咱們兄弟都講了。”

華雲龍皺眉道:“怎麽說?”

錦衣仇華道:“是與不是,全是。這有什麽難懂得?唠叨!”

華雲龍怒氣陡升,頓了一下,忽又強自按捺下去,道:“看來沒有真憑實據,你們是不肯坦白承認的了。”

錦衣仇華雙目一澄,口齒啓動,正待講話,忽聽一個蒼勁的聲音,接口道:“小兒定要知道,可問老夫。”

華雲龍怦然一震,急忙循聲望去,不知何時,南邊到了四個年屆古稀的老者,懷抱黑貓的尤氏,與那儒衫佩劍的蕭仇,分立在他們兩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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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六 章九陰幽冥



這幾人來得毫無聲息,便連蕭仇與尤氏,其輕功也似突然增進了。

華雲龍瞥目之下,怵然心驚,不覺忖道:“幾個老人是何來曆啊?聽他們的口氣,好象知道血案的內情,又好象與咱們華家懷有深仇大恨,難道……難道真是沖著咱們華家而來?”

他忖念未已,只見蔡昌義躍了過來,寒著臉孔道:“諸位都是上了年紀的人,講話爲何這般無禮?小兒,小兒,誰是小兒,叫你們一聲老兒。你們作何感想?哼!豈有此理。”

這幾句話辭鋒之利,宛如箭簇一般,四個老人齊都一怔,但見其中一位瘦長老人面色陡沈,厲聲喝道:“小子可惡,講!你叫什麽?”

蔡昌義夷然無懼,將頭一昂,道:“蔡昌義,‘金陵五公子’之一,怎樣?”

他那神態居傲至極,瘦長老人大爲震怒,頓時目光一棱,就待發作。

適時,居中一位鸠面老人擡臂一攔,道:“樊兄且慢,黃口小兒,乳臭未干,咱們何須與他一般見識。”

這一刻,華雲龍心情緊張至極。他察言觀色,心知面前幾位老人,無疑與他司馬敘爺的血案有關,如能抓住此一機會,不難查出血案的內情,但若就此沖突起來,那便無法心平氣和的細加探詢了。

因之,鸩面老人話聲一落,他連忙搶前一步,朝那老人抱拳一拱,道:“小可華雲龍,請教老丈怎樣稱呼?”

他講這話不亢不卑,氣派極大,不像是個年未弱冠的孩子,倒像是個久走江湖的中年人,鸩面老人聞言之下,先是一怔,繼而白眉一揚,冷然說道:“當年有個九陰教,你可聽人講過?”

華雲龍心頭一緊,但仍淡然微笑,道:“也曾聽人講過。聞說九陰教屢經挫敗,當年……”

話未說完,鸠面老人冷冷一哼,道:“當年二度南遷,如今再次重臨,要與你們華家逐鹿江湖,一爭雄長。”

華雲龍大吃一驚,暗暗叫道:“果然是沖著咱們華家而來,果然是九陰教的余孳,這老兒直言不諱,想必定有所恃,所謂江湖將有大變,看來並非空穴來風了。”

他心中驚疑不已,表面卻仍鎮靜如?,蓦然笑道:“老支言重了,咱們華家自先祖以還,嚴於律己,寬以待人,如今已是第三代了,三代於茲,縱然不敢自誇仁義,卻也無意與人爭強鬥勝,這……這也不必講了,請問老丈是……”

話至中途,辭鋒一轉,倏又話聲一頓,臉含微笑,靜靜等待對方回答。

這幾句話,語氣縱然和緩,詞意卻也嚴正,旭面老人聽了,不禁目光一凝,又在華雲龍臉上仔細瞧了一陣,半晌過後,始才朗聲大笑,道:“好!很好!華家子弟,的是與人不同。”

話聲微頓,倏又接道:“老夫姓厲名九疑,九陰教刑名殿主,二十年前,也曾拜領令尊大人一掌之賜。”

忽聽蔡昌義敞聲叫道:“好啊!一掌之賜,那你是討債來的?”

華雲龍心頭著急,連忙側首一顧,道:“昌義兄,你稍安無躁,咱們不可失了禮數。”

蔡昌義眼睛一睜,道:“禮數?對他們還禮數?你知道他們干什麽來的?”

華雲龍道:“小弟知道,但……”

蔡昌義道:“知道就好,咱們速戰速決,不能拖泥帶水。”

華雲龍啼笑皆非,只得不予置理,臉龐一轉,朝那刑名殿主,道:“這位蔡兄講得不錯,厲殿主似爲家父一掌之仇而來,更有逐鹿江湖的雄心,爲公爲私,小可首當其沖,責無旁貸,那是難免一戰了。”

言猶未畢,忽聽那位瘦長老人陰陰一笑,道:“小子的口氣不小!‘爲公爲私,責無旁貸。’你講這話,敢是想獨力承擔,阻撓本教行事麽?”

華雲龍目光一轉,凝注瘦長老人,道:“老丈尊姓大名?在九陰教居何職司?”

瘦長老人傲然道:“老夫樊彤,九陰教傳道堂主。”

華雲龍臉色一整,忽然肅容道:“那很好,樊堂主,小可請問這父債?”

自稱“樊彤”的瘦長老人一愕,道:“父債子還啊,何須多問?”

華雲龍將頭一點,道:“不錯,父債子還。家父與厲殿主有一掌之仇,華老二身爲人子,難道這一掌之仇,小可就承擔不得麽?”

樊彤不覺一怔,華雲龍迳自接道:“樊堂主,小可再告訴你一點,雲中山‘落霞山莊’的人,素來以武林安危爲重,任憑是誰,倘若在江湖上興風作浪,華家的子弟,必與之周旋到底,九陰教也不例外,樊堂主盛氣淩人,那是沒有用的。”

原來他繞了一個圈子,目的仍是表明態度,那樊彤聞言之下,不禁氣爲之結,楞了半晌,始才發聲厲笑,道:“小子有種啊!有種啊!”

話聲之中,一步步向前逼來,那模樣已是無法忍耐,要手了。

蔡昌義大爲歡暢,擊掌叫道:“痛快!痛快!老弟,我去會他一會。”

步子一邁,就向樊彤迎去。

讵料邁出一步,已被華雲龍一把拉住。

華雲龍道:“慢來,昌義兄,小弟有話要講。”

那樊彤緩緩逼來,腳下未停,峻聲接道:“不必講了,咱們底下見真章。”

華雲龍唯恐蔡昌義忍耐不住,身子一側,擋在他的面前,沈聲說道:“樊堂主,請你放明白一點,真要動手,小可並無所懼,小可乃是有話要問,難道你不敢回答麽?”

樊彤目光一梭,冷冷一哼,道:“老大明白得很,宰了小的,老的自然……”

話猶來畢,忽聽一個老年婦人的聲音,冷然接道:“樊彤回來,你太傲慢了。”

樊彤身子一震,急急轉過身去,躬身垂首道:“是,樊彤參見教主。”

霎時間,“參見教主”之聲不絕於耳,厲九疑等三個老人,一個個躬身垂首,退向一側,另外蕭仇與尤氏,更是兩膝一彎,拜了下去。

華雲龍凜然一驚,急急擡目望去,但見這片草地的南面,站著一個臉如滿月的老年婦人,另外一個體態輕盈,秀發垂肩的少女,隨侍在她的身側。

那臉如滿月的老婦人體形高大,穿一身黑衣寬袍,銀發飄飄,散披肩後,右手扶一根黑色鋼杖,那鋼杖上端雕著九個女鬼頭面,一個個披頭散發,獠牙外露,神情極是猙獰。頂端那個鬼頭,勢象與老年婦人頗爲相似,但那老年婦人除了臉色蒼白,不帶絲毫血色,雙目含煞,令人見而生懼之外,卻又不甚獰惡。

華雲龍暗暗忖道:“這就是九陰教主麽?那也好,免得我再到南荒去尋。”

轉念至此,目光倏地一凝,深深注視著那位秀發垂肩的少女,發起呆來。

原來那少女極美,美得不可方物,縱然是王嫱重生,西子複活,想來也不過如此。

但見她豆慧年華,瓜子臉龐,峨眉如黛,鳳目點漆,瓊鼻豐盈,櫻口似丹,那削肩,那聳乳,那纖腰,那微臀,裹在一襲雪白的衣裙之下,越發顯得玲珑纖巧,美若天仙,人世之間,怕難見到第二個了。

華雲龍生性風流,見不得美女,眼前這位美女,乃是人間絕色,乍見尚不在意,愈看愈覺好看,越看越感到心傾,一時之間,不覺瞠目咋舌,忘其所以。

這片刻間,場中一片沈寂,兩個仇華與手下之人聚在一起,薛娘主仆並肩而立,站在華雲龍的側後,衆人的目光,齊都投注在九陰教主與那絕色少女的身上。

須臾,那九陰教主雙目之內,射出兩道冷焰,先朝四外之人電掃一匝,隨即左手一揮,喝道:“免禮!”

四個老人齊聲一喏,站直了身子,蕭仇與尤氏仆身一拜,始才起立,退向一側。

華雲龍聞聲驚醒,讪讪然臉色微紅,目光轉動,朝那九陰教主望去。

只見九陰教主鬼頭杖輕輕一頓,接道:“樊堂主,你知錯麽?”

那樊彤身子一躬,嗫嗫嚅嚅道:“屬下……屬下……”

九陰教主冷冷一哼,道:“我是怎樣吩咐你們的?想那華天虹一代英豪,老身當年也對他欽佩三分,你性子急躁,又複不修口德,居然與華家後代爭一時之氣,豈不令老身失望?”

樊彤恭聲道:“華家小兒狂妄自大,口齒犀利,揚言要與本教周旋到底,因之屬下……”

九陰教主將手一揮,道:“不必講啦!那是他們華家的家訓。”

忽又輕輕一聲歎息,接道:“嚴格的講,憑他們華家的武功成就,確也夠資格講這句話。”

那樊彤聞言之下,大不爲意,道:“屬下不信。”

九陰教主目光之內,威棱重現,沈聲喝道:“住口!你是不信華家的武功成就,還是不信我講的話?”

樊彤凜然躬身,道:“屬下不敢!屬下一片忠心,唯教之主命是聽。”

他那神態惶恐至極,看去極爲恭敬,九明教主冷視有頃,忽然歎一口氣,道:“這也難怪於你,你久居關外,極少到中原走動,十五年前承蒙不棄,投效本教,相助老身擴展教務,始才略知中原武林的梗概,事非目睹,更非親身經曆,縱然不信,也在情理之中。”

話猶未畢,那樊彤已自躬身作禮,道:“是,教主明鑒。”

九陰教主輕輕揮手,道:“老身仰仗之處尚多,你也不必介意。總之,身在本教,盼以教規爲先。同時,那華天虹確是一代英豪,爲人光明磊落,孝義兩全,縱然與本教爲敵,咱們也不該輕加侮蔑。這一點,盼你務必記在心中。”

話至此,那樊彤縱然心確不忿,此刻也只有恭聲唯唯的份兒了。

這一刻,華雲龍雙目不瞬,疑注著九陰教主的神態,細聽二人的講話,他對九陰教主的第一個印象,那便是睿智深沈,是個極端難鬥的人物。九陰教主恭維他的父親,他爲人不笨,心中也就格外的有了警惕了。

他暗暗付道:“什麽道理啊?樊彤既是九陰教主的堂主,又似客卿的身份,那九陰教主當著外人之面,還說‘仰仗之處尚多’,究竟仰仗他什麽呢?”

轉念至此,已聽九陰教主揚聲道:“華小俠,你請過來一下。”

此刻,九陰教主臉含微講話的語氣也極和善,華雲龍不覺微微一怔,口齒啓動,欲言又止,一時竟失了主宰。

只聽蔡昌義亢聲叫道:“不過來!”

九陰教主一笑,道:“我沒有叫你啊!”

蔡昌義一榜道:“這……這也一樣,咱們爲什麽聽你的?”

九陰教主笑道:“你好不講理,老身偌大年紀,有話要講,難道叫我移樽就教麽?”

是啊!年有長幼,人有尊卑,尊卑姑且不論,叫年長之人移樽就教,於禮不合,蔡昌義瞠目結舌,不覺楞住。

只聽華雲龍輕聲說道:“她講得有理,咱們過去。”

邁開步子,坦然行去,蔡昌義無可奈何,只得緊隨其後,默然而行。

忽聽那玄衣少女惶然叫道:“華公子,你小心,她笑里藏刀,定是不懷好意!”

九陰教主哈哈一笑,道:“小姑娘,你對華小俠很關心嘛!”

玄衣少女玉臉一紅,呐呐地道:“我……我……”

薛娘冷聲接口道:“不要理她,咱們對誰也不關心。”

九陰教主朗聲一笑,還待講話,華雲龍已經走到她的面前,擡手一拱,道:“華雲龍見過教主,教主有話,不妨請講,她們是局外之人,與在下毫不相關,口舌戲誰,有損教主的尊嚴。”

九陰教主這才臉容一整,凝目而視,笑道:“你倒頗有你父親的氣派哩!”

華雲龍肅容道:“在下年事雖輕,卻不敢妄自菲薄。”

九陰教主點一點頭,道:“嗯,有志氣,你是華家的老二?是白君儀所生麽?”

直呼他母親的名諱,華雲龍臉有不怿之色,眉頭一皺,道:“教主乃是有爲而來,在下也無隱瞞的必要,不過,當著人子之面,直呼其尊親的名諱,教主有失身份了!”

九陰教主哈哈大笑,道:“年輕人應該開朗輕松一點,老氣橫秋,那就不討人喜歡了。”

華雲龍淡淡的道:“在下無意討好教主。”

九陰教主道:“那是當然,老身在與你們華家爲敵啊!”

話聲輕頓,倏又接道:“不過,我告訴你,我對你的母親極爲投緣,當年也曾有意收她爲徒。傳我衣缽,只因你母親迷戀你的……”

接下去自然是“你的父親”如何如何。由於那“迷戀”二字,在身爲人子的華雲龍聽來,極爲刺耳,因之他大惑不耐,截口說道:“往事不必重提,你講正事吧!”

九陰教主微微一笑,道:“也好,你祖母好麽?”

華雲龍心頭厭煩,冷冷的道:“托福。”

九陰教主又問道:“你父母呢?”

華雲龍道:“也托福。”

話聲出口,突然感覺不對,那九陰教主口中應諾“講正事”但卻一股勁兒盡問尊長的安好,前後豈不矛盾?他心生警惕,不禁雙目凝神,一瞬不瞬的注視著九陰教主。

九陰教主淡淡一笑,道:“你們華家的人,自從息隱家園,便極少在江湖上走動。老身幾次有意去探望你的母親,總是不敢造次,唉!看來所謂緣份,也只能到此爲止了。”

華雲龍暗暗忖道:“這位教主唉聲歎氣,翻來複去的盡講無關痛癢的事,究竟是何企圖啊?哼!我可不耐煩和你饒舌。”

他這樣一想,當即將頭一昂,道:“中原武林,有一位九命劍客,請問教主知道麽?”

九陰教主目光一凝,道:“知道嘛,他不是過世了麽?”

華雲龍暗暗咬牙,將頭一點,道:“是的,他老人家過世了,還有在下的叔祖母,據說我那叔祖母,當年乃是教主座下的幽冥殿主,此事當真麽?”

九陰教主坦然颔首道:“不錯,她暗戀司馬長青,居然私下叛離本教,下嫁你那司馬叔爺,逃到落陽去落籍。這是近二十年來,老身最爲痛心的兩件大事之一,另外一件,便是‘玉鼎夫人’顧鸾音暗戀你的父親。”

有關“玉鼎夫人”的事,華雲龍本來極想知道,但此刻好不容易單刀直入,涉及主題,那里還有時間去問,只見他微微一頓,冷然說道:“江湖傳言,我那司馬叔爺夫婦乃是教主遣人所害,教主作何解說?”

九陰教主夷然道:“是這樣傳說麽?那也沒有什麽不對啊;柯怡芬乃是本教的叛徒,老身遣人取她的性命,這是整饬教規,有什麽不對呢?”

華雲龍微微一怔,繼而聲色俱厲的道:“哼。這是你的理由麽?但我請問,九命劍客可是教主的屬下?”

九陰教主微微一笑,道:“九命劍客勾引婦女,使本教損失一位殿主,元氣大損,若論罪魁,他是禍首,沒有他,柯怡芬何至於叛離本教?”

華雲龍氣爲之結,喘了一口大氣,厲聲道:“欲加之罪,何患無詞,我請問,凶手是那尤氏?”

忽聽那絕色少女冷冷一哼,道:“所謂凶手,不過是執行教令的人,你問他則甚?”

這少女豔若桃李,冷若冰霜,現身迄今,不言不動,更不見一絲笑容,此刻突然接口,講起來,宛若嚴冬的寒冰,那聲音雖似銀鈴一般,聽入旁人的耳中,則像是澈骨的冷風,刺人心肺,令人不寒而栗。

華雲龍心神一震,移目而視,怎樣也不敢相信那聲音竟是出自少女的櫻唇,楞了半晌,忽然問道:“請問姑娘是……”

那少女冷冷的道:“幽冥殿主梅素若。”

華雲龍暗吃一驚,忖道:“怎麽?她竟是幽冥殿主?”

須知當年的九陰教,自教主以下,分轄兩大殿是幽冥殿與刑名殿,三偏堂是傳道堂、引薦堂和司理堂,這兩殿三堂的殿主和堂主,固然都是教主屬下的首腦大將,但以地位之尊與武功之高來講,則幽冥殿主無疑是教主以下的第一人。華雲龍乃是雲中山‘落霞山莊’的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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